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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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恋爱脑，对不起

蔺苏靖苏大三角，不接受勿入

情感倾向应该是蔺苏，然而靖苏戏份应该比较多【。

送给 宝宝@不听yusa喘就睡不着的阿火 宝宝生日快乐！！你要的原创儿子！！火火火！！！！！！

自娱自乐，不撕逼。

（四）

  “啧啧啧啧啧，看看我们道长这心神不宁的样子。”

  梅长苏打量了下眼前一片虚无，大概明白自己应该又是身处睡梦之中。耳边聒噪的嘻嘻笑声缭绕不绝，实在是不胜其扰。

  白玉样的公子十分不合时宜地翻个白眼，径自撩了衣摆就地打坐。鬓边妖异银发垂了肩头，悠游自在的态度看着形容慵懒，倒像是几分求仙问道的能人异士。

  “跟你说话哪，装什么死！”

  恼羞成怒的调子拔高了几分，梅长苏扬了扬眉，暗暗压下了心底笑意。

  “梅长苏！”

  声音的主人终于忍受不了被无视，怒气冲冲地捏诀化形，浓烈的香气挟风而来，纵使是须臾幻景，那股媚惑妖气里无法忽视的烈焰高热也蒸腾着充斥了整个梦境。

  那是个极美的青年。

  暗紫的及膝长发如暗夜流星般顺畅地倾泄，却也掩饰不住尖尖的耳侧。耳廓上流苏耳坠懒懒搭了肩膀，时而猩红时而明黄的焰火若隐若现。剑眉斜飞入鬓，然而一双细长的眸子却缓了八分英武，微微眯起来就是无限如丝妩媚，眼角泪痣恰到好处地点在带起笑意的眼尾。

  梅长苏闲闲地闭着眼，不为所动。

“你大爷的你怎么总这么无视我！”

  开口即破坏美感的青年提起衣摆，抬脚就要踹向梅长苏。

  梅长苏淡淡睁开眸子，平静如水地看过去，明明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样子却看着总像是带着让人背后发凉的威胁之意。

  青年僵了僵，咬牙了半晌，才不甘心地收回赤脚。清瘦的脚踝上头挂了一串诡异的铃铛，一时间叮铃叮铃作响，给他本来妖媚的外表平添几分可爱。

“好久不见啊，焱。”

  梅长苏满意地又闭上眼，八风不动的样子实在是恼人得很。

  被唤作焱的青年怏怏不乐地学着梅长苏的样子席地而坐，尖尖的耳朵有些萎靡地垂下来，托着腮瞪着梅长苏。

“你也就会欺负我，萧景琰这次回来，我看有的是你受的。”

  梅长苏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景琰回来了？”

“我什么不知道，”长发四散的青年百无聊赖地偏着头，指尖凝着妖气，极无聊地变着小花打发时间一般，“你每次出点什么事我都能感受得到，这次你心绪波动剧烈，我不过就是动了点小把戏透着梦窥探了一下，自然看得到那头犟水牛。”

  梅长苏摇摇头失笑，抬手给少年理了理凌乱的发顶：“你还记恨他呢啊？不就是削了你半条尾巴吗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他那是半条尾巴吗？！”紫发的青年不敢置信地瞪着梅长苏，“老子最美的就是尾巴尖了好吗？那臭小子削我尾巴和毁我绝世容颜有什么分别？！”

  梅长苏只觉得头痛。

  焱简直是痛心疾首地看着梅长苏，啧啧出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么维护他，你这个样子你看看对得起谁？”

“别忘了，你现在和萧景琰已经不是一路人了，”青年葱白的手指戳了戳梅长苏的胸口，“你这里有半颗梨妖的真元。我提醒你，萧景琰那种人，是不论你帮他做了多少，最后都会奉行那些所谓捉妖师的天道，以消灭你为己任的，你清醒点吧。”

  梅长苏心脏一缩，垂了眸子微笑：“我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自打蔺晨把他救回来的那天起，他就注定和捉妖林氏一族再无任何瓜葛。以自小信奉的天道完全背道而驰的方向继续自己的人生，也不知是不是太讽刺。

  还有这半颗精元……

  他欠的太多，无论是哪边。

 

  紫发青年看着梅长苏黯淡的神情不由摇头，抬手捻起梅长苏鬓边银发，低低劝慰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这样方可成事，千万不能让萧景琰乱了你的心思。”

  梅长苏淡淡勾起唇角，样子看着欠扁得很，语气却温柔。

“我会小心的，你安心吧。”

  青年叹了口气。

 

  和焱认识已经是太久之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是林家的恣意少年郎，和萧景琰偷偷外出游历途径西山，刚好碰上焱。

  焱本是一条幽紫的灵蛇，刚刚修了三百年的道行，仗着有着几分渔霸乡里的本事对着两个初出茅庐的捉妖师态度也是轻慢得很，双方几乎是见面就如百年结怨的仇家般一言不合即刻开打，让人觉得回忆起来都是好笑。

  萧景琰体能不如林殊，在修为上更是较之浅薄许多，最后就成了林殊和焱的一场单打独斗。

  林殊不像萧景琰，萧景琰一向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所有妖物都抱着斩尽杀绝一视同仁的心态。林殊向来性子洒脱，待人接事不以身份相论，唯心而已。故在和焱的你来我往里头也是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在，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最后俨然变成一场闲情雅致的过招。

  然而萧景琰一向是个榆木脑袋，看不出林殊和焱之间的小九九，调息过后趁着焱的分神，竟然生生砍掉焱的半条尾巴。其实按说砍个尾巴对于一个百年小妖精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坏就坏在焱一向爱美，秃了的尾巴头实在不在其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于是梁子结得更加莫名其妙。

  后来这场漫长的斗争以林殊和萧景琰被林燮发现行踪，一纸飞鸽传书骂回家告终。

 

  再见到焱的时候已然天地变色。

  林殊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北境的烈火肆无忌惮地撕扯在本该天寒地冻的荒野雪原上。灵蛇出现得悄无声息，体内莫名多了半条火凤残灵，妖神一体的波动诡异非常。火凤的烈焰掺了灵蛇的寒冰，以席卷八方摧枯拉朽之势烧尽了林殊周围袭来的妖孽残余。

  焱一直守着他，直到蔺晨素白的身影出现。

 

  梅长苏也不是没问过他体内火凤的事情，然而素来老不正经的人一提到这个话题装死装的比谁都像，不要脸的程度连蔺晨都要甘拜下风。

 

  念及往事，梅长苏不由地心头一暖，笑意也漫上眉梢眼角。

  紫发飘逸的青年懒懒斜了半个身子倚在地上打量着梅长苏，正欲开口就被幻境外清晰的敲门声打断。

“先生？”

 

  焱亮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开口更是没好气：“过来跟你叙个旧都要被人打断了，这萧景琰从小到大怎么总是这么不可爱。”

  梅长苏被他逗笑得直咳嗽，抬手给面前人整整衣摆，语气安抚：“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来当面找我叙旧，蔺晨还说你上次带给他的酒尝着不错，让你下次再带点过来呢。”

  姿态优雅的青年慢悠悠地自地上起身，得意洋洋：“也不看是谁挑的，那臭小子倒也会喝。你跟了他我倒是也放心嗯。”

  梅长苏无语。

 

  紫影一闪，梅长苏从梦中醒来，寿阳客栈里潮湿的梁木横亘在眼前。

  已经自琅琊山启程半个月了，蔺晨留在琅琊山打探消息，梅长苏和萧景琰出发前往寿阳，前日刚刚抵达。

  温润如玉的青年起身动作轻缓，理了理衣摆才走到门边应了萧景琰的门。

  萧景琰提着龙吟站在门边，一双清亮的眸子犀利地打量着梅长苏房间的摆设，态度警惕。

  梅长苏不动声色地皱过眉头，眉眼间的温和未改：“道长深夜前来，请问有何要事？”

“有妖气。”

  萧景琰拧了眉，言简意赅的话语带着十足的戒备。

  虽然早有准备，听得萧景琰此言梅长苏不禁还是心下一痛。

  梅长苏自嘲一笑：“道长怕是忘了，长苏本就是妖，有妖气本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怕是道长多心了吧。”

“又或者，”兰芝玉树的人微微冷了眉目，开口讽刺，“道长只是不放心长苏是否作乱害人么。”

  萧景琰一愣，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他本在房中打坐，忽觉梅长苏房间有奇怪异动，仔细探查起来竟像是一股强大的妖气。寿阳正是吸血妖物大盛之处，他念及此处不由地紧张起来，这才起身前往梅长苏房间查探，却不想让他误会了。

“我……”

“道长若是无事，还是尽早回房休息吧，明日就要查探那吸血妖物的下落了，”梅长苏打断萧景琰正欲解释的话头，抬手掩了半扇门，眸子始终没有望向面前的人，“长苏也乏了。”

  萧景琰沉默半晌，最后只是暗暗拱了拱手，龙吟入鞘转身离开。

 

  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早就该知道的。

  人妖殊途，何况是自小就憎恶妖物的景琰。

  何况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改头换面，半人半妖。

  到底算什么呢。

 

  梅长苏淡淡一笑。

 

  突然有点想念蔺晨身上浸着照殿红味道的梨花香了。

  那味道嗅着清幽，他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