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噬月玄帝&道渊】长明（超短篇一发完）
【水下铁柱.方】
又做梦了。
睁开眼睛便是铁柱观水下的满目猩红，冰冷刺骨的水温却带着如此虚假的炙热颜色死死包裹着自己的感知，虚情假意，和那个人一样。
他如是想着。
百无聊赖的抬眼，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想必那个封住自己的地上空间，都已经被那些愚蠢的道士彻底封闭了，永不见天日。
永不见天日。
永不见道渊。
心底缓缓一滞，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
为什么当日不肯相信自己……与他相守多年，自己又岂会肆意伤害人类？只是当日那恶人滥赌成性无恶不作，为了赌钱竟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生生打死，看不下去的自己才出了手。
却是在那瞬间见到了那盏许久未燃起的灯。
怕他出了什么事情，瞬间到了他的身边，等着自己的却是那冰冷无情的天罗地网。
真是荒谬之极。
道渊，你欠我。
他缓缓闭上眼睛。
【铁柱观.后山茅屋】
“今日送来的饭菜又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只是清粥薄薄动了几口。”负责送饭的弟子从破败的小院门口拿起食盒看了看，摇了摇头，“师叔这个样子，恐怕迟早……”
“虚明，不得胡言。”
“是，道启师叔。”
小弟子慌忙住了嘴，垂头拿着食盒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紫袍师叔手中所提的篮子。
“你退下吧。”淡淡瞥了眼好奇心甚是旺盛的小道童，道启眉尖微微一蹙，不动声色的施法隐去了手中竹篮。
“是。”
正是暮秋，铁柱观本就地处荒凉，何况是后山禁地之处，茅屋四周尽是疯长的荒草，入了夜的寒风猎猎，吹得人心底都是一片冰凉。
道启抬手，推开破旧的木门，进了小院便看到对面厢房房门未掩，满室的烛光被寒风摇晃的支离破碎。
迈进门槛，进屋便看到道渊一袭素白亵衣，外披一件紫色纱袍，清凉如水的坐在桌前，手执书卷，等候多时的模样。只是身形单薄，较道启数日前所见似乎又是苍白了几分，竟是给人一种立时便会随风逝去的心惊之感。
“怎么不多穿一点。”顿了顿，才转身掩上了门，道启薄唇微抿，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随手施为，显出手中竹篮模样。
“清修本讲究清净如水，道渊心如沸汤，只得这般模样迎接师兄，却是让师兄见笑了。”放下书卷，道渊浅笑走过，接过道启手中竹篮，“总是麻烦师兄，道渊真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又敛了好看唇角，垂眸轻叹，“道渊此生欠他人的债，怕是几世轮回投胎都难以还清。”轻笑一声，道渊染着苦涩笑意的唇角又是微扬，“……此后人生，便是道渊尽力偿还，也不知能否得到…谅解。”
道启眉尖又是一蹙，“这等小事，还不需要你还。真要谢我，还是快快出来，随师父继续修行。以你之能，得道飞升，指日可待。”那份孽缘，怕才是真正让他放不下。
道渊一滞，背过身子笑道，“……师兄真会说笑。道渊罪孽深重，怎能妄想修行飞升？”
于是道启便不再言语。
同门十数载，他又怎能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还想尽这作为师兄的最大努力。只是，果然如此。
沉默半晌，道启抬手推开房门，“……何苦。”
言毕，起身离开。
是啊，何苦。
道渊轻声道。
他又怎能不知他是清白之身？多年相守，他说没有，便真的就是没有。
只是当时盛怒之下的师尊和长老根本听不下任何话语，他又是那般倔强愤怒，只得如此，尚可保他一命。
只怨当时师弟玩闹，夺了他赠与的那盏河灯。
纵是急急灭了灯火，却也唤了他来。
于是一切再难回首。
如今他只愿一生相伴，永不踏出后山半步。
双手一颤，道启送来的竹篮便落了地，洒下一地泪烛。
点点烛火，不求几多明亮，只愿几许长明。
画地为牢，不求生死相许，但求长伴于君。
只是不知，还能相守到几时。
【水下铁柱.方】
“你是何人？擅闯禁地，不担心你那好师父将你一同囚禁于此？”面前的人波澜不惊，让他起了几分好奇。
“舍弟道渊承蒙阁下照顾，故特来此处道谢。”道启面容清冷，垂眸轻声道。
“道渊？！哼……他为何不亲自来‘道谢’?”怒极反笑，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么。
“……舍弟最后只留了一句话。”
“……最后？”
“他说，此生，他只求一世长明。”
“……………………”
“……告辞。”
【百年后】
“狼妖，休要再出言迷惑!来决一生死！”
“迷惑？哈哈哈哈，小子，你活过多久？自以为清醒度日，怎知那些时候不是正在糊涂？！”
是他错了。果真是自以为清醒度日，怎知那时不是正在糊涂。
“本座若败，命就予你，死个干净！待得去了阴曹地府，轮回簿上查清楚那臭道士投胎何处，本座还要叫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你终是未能相伴与我，徒留我一人于这世间。
那我便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可是究竟要的是生生世世，还是不得安宁。
魂飞魄散的一刻，心底似乎有个声音，温润如玉，清凉如水。
【此生，我只求一世长明。】
此生，我只愿，我也只求，能够一世长明。
奈何，
一世长明，终是难以求得。
终是，
此生缘浅。
→和阿白的认亲文啊啊啊啊啊啊
